拿了十字架放在里面,坐在里面的椅子上,花盆就摆放在桌子上。她盯着花盆看,看了一会儿,不知怎的困倦得很,又趴在桌上,不一会儿就合上眼睛。
她再一次梦到人偶,人偶拿着她的剑步步逼近,她挣扎了一下,还没来得极看清楚人偶的下一步动作,她就惊醒了,醒来时手臂下意识往外一挡,衣服扫到了桌角,手碰到花盆,险些把花盆推下去了。
反应过来后立马把花盆往中间揽,确定没有问题后才松了口气。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,看那盆中的土里已经窜出一根小小的嫩苗,才破土而出,仅仅只有一片嫩青的叶子。这花盆里的土是梅子树下的,而梅子树下的泥土是从神界带过来的,土质特殊,什么种在里面都长得很快。于是她有机会亲眼看见那苗越发拔高,冒出一截来。
见足够像个苗了,她才使用异能给暗室里存储的水加了热,等那水鼓起气泡,变得滚烫,她一口气浇下去,看见泥土松软的一层塌陷,发出兹啦的响声,颜色加深,泥中缝隙被水堵塞。她又同样另一杯倒进去,正如易风所说,滚水没过了苗顶。她得以见那苗蜷缩枯萎,变得青黄相接,直立的苗身倒在泥上。际水恍然觉得自己完成了一场屠杀,等水冷却,她用镊子扒开泥土,夹起十字架,还没等十字架离开花盆顶,还被举在花盆上方时,突然金属黑色的十字架外壳开始脱落......际水觉得她好像看到一个脆皮巧克力碎掉的全过程。
不是因为她多么喜欢巧克力,一切看见的眼前之物只能用巧克力来比喻。而是,那脆皮掉落之后融化在土里,她甚至还问到了巧克力的气味......嗯?所以刚才发生了什么?真神奇。
镊子上夹着的东西只剩下一个透明状的石头,不一会就发出星星点点的光,际水屏息着,小心把那石头上残留的......巧克力擦干净后放进盒子里,也算放下心来。可她总也想不通十字架陷阱与巧克力有什么必然的联系。
第二天沛沛也请了假。际水发去消息问她睡得着了吗,沛沛那边回应确实能睡着了,所以想要补充精力,等明天就可以来上课了。际水知道有十字架的缘故,也因为她心里郁积的东西多,所以一直以来休息状况不太好。现在也仅仅让她不那么焦躁而已。
一切都是缓解,而不是得到解决。
又过了两天,际水果然收到启然之的统计结果,说是同学们现在没有奇怪的遭遇和梦了。际水稍微缓了缓,但事情比她想的复杂多了。
启然之知道际水做事不一定叫上他,而此事的解决是她采取的什么行动起了作用。直到现在,际水对于启然之也只是基本信任,而不是完全信任。她不是什么事都会告诉启然之,就像启然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,做过的一些不能公开的事一样。
所以他进了她的暗室,看见她熟睡在桌上,桌子中间摆放着花盆,花盆里似乎只放着泥土,但他看到有什么在发光,不觉弓下要去看里面的东西,只见了一个小嫩芽,而泥土的光也不见了。他正看着,发觉际水不知道嘴里在说些什么,是她的梦话。
启然之转过头,认真去看她,际水额上买了汗,皱着眉,他试图听清楚她说出的那些残缺不全的词语,她说:“你也喜欢.....嗯......”“喜欢什么?”启然之接了她的话。
“......喜欢......对不起......我不想......都是因为我......”
“什么?”
“我不知道......我真的不知道......不要逼我......”
启然之疑惑地皱了皱眉,他不懂这些只言片语里要表达的意思,只能猜测际水做了噩梦。有关她过去的......噩梦,是他不知道的事,过去很多年,他处在那个破败的长街,就像一生中的空白部分。很多事情他都不了解。
他朝着那苗叹了口气,他能通过泥土看到里面的东西。趁际水还没有醒来的时候,他离开了。慢慢来,他不应该太过着急查明真相而乱了分寸。
以前他把际水当作遥不可及的星星,而他现在相信,他也会发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