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。

入口已经关闭。街上人流涌动。

“开幕仪式快开始了，我们快走吧。”人群里有人开始应和。

天空中有一只火红的大鸟翱翔在西街的顶空，鸟尾上系着几根彩带，随着鸟呈“8”字形的轨迹飞行，有人拿出手机拍照。细长灵动的羽毛在朝阳的照耀下镀上金光，随着鸟儿翅膀挥舞的幅度轻轻摇动，似乎要从顶空落下，落在人间。

这种灵鸟表演也是花会一贯风格。

大部分人都往西街去。等到开幕式结束，就是一轮崭新的初赛选拔。一环一环地淘汰，直至选出有资格参加正式比赛的50名参赛者。

不管是不是有意向参加初赛的青年，不少人在开幕式开始前就换上了面具。有的还角色扮演成那些历史上有名的的英雄或重要人物，或他们从小在画像上见过的、在历史上上记载的神明形象、或那些有特色的演员、著名的影视角色、动漫角色。因此花会上青年们服装各异，甚至与平时的装扮有着颠覆性的反差。他们以这种方式保持一种不必要的神秘感，来结交异能突出的新朋友。沛沛换好了一个黑色的面具，黑色蕾丝缝制在面具的上半部分，边缘装饰着两片羽毛。

星启学院的学生们都分散着，并不集聚在一起，沛沛从入场以来就没有碰到过她的其他同学。

她正在西街。

不少人围着一个离地面半米、悬浮着的舞台。圆形的舞台边缘紧靠着一圈或红色或紫色的花，大花瓣在微风中纹丝不动，静固得如塑料一般，而花的表面是磨砂质感，光泽并不明显。阳光下可以看见一层小小的金色绒毛。花的颜色饱和度高，两种颜色又鲜又亮，显得这一圈的花看上去有些土气，并不灵动高级的舞台布置更是使这种感觉加强，十分廉价感......

直到易风出场。

易风衣袂飘飘，月白色长袍的袖口镶绣着白丝边流云纹的滚边，宽袖窄身的长袍垂感极好，正如软风流水，如波浪起伏，走动时下摆轻轻摇晃，恰若平静的湖水中掷入一枚石子，水波荡漾，圈圈涟漪。腰上系着白绸缎的织锦腰带，显出略细的腰身，更衬得他长身玉立，气质不凡。而他一头黑亮垂直的黑发都披散着，并没有任何发饰装饰，也无发冠。易风微微垂眼，眼尾微微上扬着。

俊朗而美，美而不妖。

以往在舞台表演易风都会为了舞台效果而化浓妆，以掩盖原来的样貌，更接近表演角色的外形。他这次却是没有任何妆容，却显得比此前更令人惊叹。不愧是人界最高人气的大明星，果然不同凡响。

比神像上画得那些神明们还好看！

真人真的太不上镜了！简直惊为天人！

现场没有粉丝惊呼激动。开幕式往往比较安静，不允许大声欢呼吵闹。有些女孩子也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看，期待开幕式的表演。

他双手交叉放在手臂上方，抬眼，他说，望神佑我。他的四周响起剧烈的风声，一个圆形的烟圈从舞台升起，他站在这个圈里......一层一层的烟雾扩散，乳白色的雾气在他的周围四处逃窜，扑打在他的衣袖上，散落在他睫毛上......眉毛上结了细细的霜点。雾气笼罩着他，向顶空升腾，汇聚成一个不规整的圆球，慢慢浮起来......他放下手，雾气如爆炸一般发出闷响，红色的花瓣散向观众，从天空落下，悠悠弧度缓慢飘摇。

人们伸手去接住那些花瓣。

易风微微笑着，仿佛被仙气环绕，薄薄的丝绸料子的长袍下摆鼓动摇曳。他说了很长很长的话，人们听不太懂，像是咒术，那些低语清晰而低沉。

几片花瓣落在沛沛的面具上，黑色里多了几分小巧艳丽的红色，她一直注目远望，看着台上的人，总觉得这种气质和感觉似曾相识。她深吸一口气，扭头观察人们的表情。他们都很认真，很专注，并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，沛沛便又继续看着。

易风唱了一首歌。他在雾气里，这雾气朦朦胧胧，台下的观众不能时时看清他的表情。歌声和曲调都十分空灵轻快，带着薄荷冰气和山泉水气，而歌词很难听清，她只听出来这歌大概很欢乐，说的是日常和对未来的许愿。观众目不转睛，并不做声，皆沉醉其中。西街顶空仍有那只火红的鸟雀翱翔，它并未改变路线，或稍作休息，仅像一只没有灵魂的玩偶机器。

曲毕。台下是鼓掌的声音。掌声还未停下，一位带着铁质面具的男人从后台上来，揭开黑色的帷幕，走到易风身边，递给他一枝冰蓝色的蔷薇花。来人着一身黑色长袍，与易风服饰对比鲜明，不过易风长发，而那人短发。两人并肩站着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