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深的夜,清冷的月。吹过凉风的山。
高高的山崖上,幽月下,有一个女子孤立崖台。一个男子跪在她的脚前,双臂紧紧攥在她的腰臀间,失声痛哭。
姑娘把他的头抱在胸腹间,悲泣不能成声。
“玥儿该怎么办——!玥儿该怎么办——!……”男子如中了魔障一般恸恸地哀号着,不知从何处可以得到安慰。不知道该从何处寻求帮助。金鱼的悲惨遭遇,再次击垮了他脆弱的坚强。
玥儿在哪儿?会不会有一个叫海雅人去搭救她?
“玥儿————————!”
冷月夜,那一个男子的哀号声,拉成了没有音节的沙哑直音。如孤狼啸月,声传百里。内中充满了恐惧,和绝望中的孤独……
……
临渊城,御情门。
未来某日。
“五妹,忘情水……,真的可以使人忘却前尘吗?”
“大哥此番前来我御情门,便是为了问这无聊的问题吗?”
“瞧你说的,多年不见,大哥想念小妹,这不是来看你来了么”
“放你娘的屁!你他娘的屁股眼儿里长了几颗牙,难道老娘还数不过来吗!”
“五妹,你看你,这又是什么话嘛”
“大舅,二舅,请用茶”东方彩雩适时端茶入堂恭敬奉上。
“哦”“呃”二人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,并不碰茶碗,也没着眼。
东方彩雩退到母亲身边,不再作声。
“若果真受要于我,倒也好办,何事需要我出手相助,二位便跪下来求我,然后一路爬出我御情门,或者……”
“五妹!你不要欺人太甚!”另一人啪地一声重重拍响桌面,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。
“哦?二哥倒是说说,我又是如何欺人太甚了?若非二位不请自来,又如何会自取其辱”
“五妹!你太过分了!”还坐着的那人也遽然站起。“走!”
二位被东方彩雩称为舅的客人气愤愤甩手转身,大步而去。
“不送!”东方初月决绝送出两个字。至始至终,连正眼也不看二人一眼,甚至连余光送客的情份也半点全无。
“娘~,毕竟大舅二舅都是娘的义兄,何必如此嘛!”待得客人走后,东方彩雩撅着嘴怨声嗔道。
“去他娘的狗屁义兄,都是他娘的木头!”东方初月气鼓鼓地道,似乎损了人,也没怎么解气。反而是气劲儿上来,媚意无限的俏脸上也染上了两抹人世常情的颜色。却不知她兄妹间有什么难解的疙瘩。
东方彩雩见她气成这样,不敢再招惹她,万一老虎发了威,被她怒怼一顿,可不敢成了她的出气筒。
“多年不见~,大哥想你了~,我呸!”好一会儿,东方初月见女儿不肯接话,窝在胸口里的闷气实在无处撒,粗着嗓学那人刚才的虚套话。故意不让自己气消,却不料她那银铃一般的好听嗓音加上表情上的模仿,学起来那人说话倒果真有几分神似。想来应该是曾经相处日久,总站在大郎身边,耳濡目染,不会打炊饼也能做出个馍馍来。就是模样不伦不类,着实有些个滑稽可笑。
东方彩雩可从来没见过这个,一个没忍住,噗哧一下笑出了声来。结果一发不可收拾,被人搔中了痒处一般当真咯咯咯地笑起个没完。直笑得捧腹流泪,却还住不得声。
“死丫头!发什么癔病呢你!”东方初月见她中了魔障一般笑起来没完,一时气苦,恶狠狠瞪了女儿一眼,忽又似回味到了什么,一个没忍住,扑噗一声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。
直到母女俩笑得比哭的还好看,两双小手各自抹着眼泪,才断断续续地笑笑停停,总算是住了下来。险些便笑岔了气。还好总算消停了下来,否则这般下去,真不好说会不会笑煞了人去。
当然,这话过于夸张了。其实母女俩心有灵犀,深深地知道:你,是我的甜。女儿,是母亲心上最柔软的部分。
母亲像一颗美丽的大树。女儿,是她上面娇嫩的小枝丫。没了母亲,小枝丫会慢慢枯萎的。
……
未来的过去,过去的未来,曾经的现在。
东方泛现天光,映得孤崖微亮。
若为心挂之人活着,除了重整旗鼓,振作起萎靡崩散的身心,你……别无选择。
宇日逐星半跪下身子,慕容蝶语爬到丈夫的背上,柔顺地把双腿蜷缩进他的臂弯。
东方白,白里透红。
一道白色的亮线,在高远幽蓝的天空,慢慢移向东方。如远古的钢铁巨鸟后翘喷出的烟雾。渐渐地,隐没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