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欢欢心思敏捷,见邹胖子被老太君呵斥驱逐后,她立刻就明白了老太君在邹府享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。
于是,她故作委屈的样子地走到老太君的身边,像只小猫一样扑进老太君的怀里。她的小脸洋溢着感激之情,声音柔软而甜美,不断地说着感激老太君的话。还承诺,这辈子一定会尽心尽力地侍奉老太君,孝顺她,疼爱她。她的甜言蜜语,就像一阵春风,吹拂着老太君的心田,让老太君感到既怜爱又欣慰。
老太君抚摸着陈欢欢的头,她连连称赞陈欢欢的懂事和乖巧,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。
自那以后,慕音和陈欢欢常常侍奉在黄老太君身侧,陪她一同聊天说话,唱粤曲、养画眉鸟等等,她们俩在邹府中的地位愈发稳固。
黄老太君历经人生风雨几十载,见多识广。对于陈欢欢有意攀附的伎俩,她心知肚明。然而年纪老迈的她,有这样一个机灵乖巧的丫头相伴,每日对她说些如蜜饯般甘甜的话语,倒也自得其乐。
不过,与此同时,她也敏锐地觉察到慕音和陈欢欢截然不同之处,总觉得慕音似乎深藏着某种秘密。
这一日,趁着慕音和陈欢欢不在身边之际,黄老太君叫来管家邹安,仔细盘问起两人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。这位管家近段时间收受了不少陈欢欢的打赏,自然对新来的夫人赞不绝口,夸赞她贤惠善良、品德高尚且容貌秀美、聪慧伶俐。
首到老太君严肃地问:“仔细想想,新夫人有哪些不寻常的地方。”
老管家邹安才若有所思地说:“非要说不寻常的,那就只有慕音少奶的大黄狗了。”
老太君脸色一沉,惊异道:“哦,有什么不寻常?”
邹安道:“我们明明己经很关照少奶的大黄狗,但它还是经常到厨房里偷东西。而且,据少奶的丫鬟说,少奶平时很喜欢跟这只大黄狗说悄悄话。”
老太君闻言反而松了一口气,她心中暗暗宽慰:“狗子潜入厨房寻觅食物,算得了什么稀奇事呢?估计是在乡下时天天吃不饱,养成的坏毛病改不了而己。至于跟宠物聊天,又有何奇特之处?我不也常和画眉鸟说话吗?”
思绪飘远,老太君不禁回忆起自己漫长的一生。她在这座深宅大院中度过了几十年的岁月,首到慕音二人闯入她的生活之前,除了与画眉分享喜怒哀乐,几乎无人能分享她的内心世界。这深宅大院,虽然金碧辉煌,却也是一座孤独的牢笼。
老太君轻叹一声,声音中带着岁月的沧桑和无奈:“我知道了。那只大黄狗是少奶奶的宝贝,你们以后多准备些肉骨头喂养它便是。”她的目光中带着淡淡的温柔,仿佛看到了年轻时自己。
……
在邹家大宅的阁楼房顶,阳光洒在铺满食物的地面上。这些食物,无一不是大黄狗悄悄的从厨房中偷出来的一袋袋食物,其中包玉米、馒头、小麦、黄豆,鸡肉等等。
大黄狗趴在这些食物中央,眯着眼睛,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时刻。它的呼吸均匀而深沉,偶尔的尾巴摇动,静静地监听着周围的动静。
就在这时,遥远的天际突然传来一阵清脆而响亮的翅膀拍打的声音。这声音由远及近,越来越清晰,仿佛是从天边飘过来一般。抬头望去,只见一只灰色的鸽子宛如一道闪电般从遥远的地方飞驰而来。
这只鸽子羽毛丰满,身姿矫健,动作轻盈敏捷。它在空中盘旋几圈后,稳稳地降落在大黄狗面前。信鸽落地后,轻轻抖动了一下翅膀,然后咕咕地叫了两声。这声音低沉而短促,却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神秘气息。
大黄狗立刻警觉地坐起身来。它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鸽子,当看清楚它身上廣东水师军用信鸽的标记时,便立即放松下来,并微微点了点头,似乎在向信鸽表示友好和认可。
信鸽似乎明白了大黄狗的意思,毫不客气地开始欢快地啄食起地上的食物。而大黄狗则慢慢走上前去,用它那灵敏的鼻子仔细地嗅闻着信鸽腿上绑着的竹筒。这个竹筒看起来毫不起眼,但里面装着的却是一份极其重要且关键的密函。
通过竹筒上气味的辨认,大黄狗确认了信函的重要性,若有所思地退后几步,似乎在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行动。
当信鸽心满意足地享受完这顿丰盛的大餐之后,大黄狗默默地转过头来,目光坚定地凝视着远方那座若隐若现的赤岗塔。仿佛感受到了大黄狗的意图,信鸽迅速抖擞起翅膀,咕咕咕地叫了几声,然后如离弦之箭般腾空而起,径首朝着赤岗塔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大黄狗静静地站在屋顶上,目送着信鸽渐渐远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