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,敌军已成颓势,为何不让我率军追赶?”
墨焱微微一笑,解释道:
“兵法有云:穷寇勿追,观眼下局势,敌寇已显疲态,溃不成军,然其奔逃之路却是山间小道。我军虽然勇猛,但对此山的地形必不如这群山贼了解,贸然挥师深入,无异于自投罗网。”
贺齐闻言,眉宇间闪过一丝深思,轻轻颔首,随后目光炯炯地转向墨焱,问道:
“那依将军之见,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?”
墨焱闻言,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而自信的笑意,悠然开口道:
“回营,整顿兵马,修养士气。吾料敌军自会按捺不住,寻衅而来,届时,便是我们以逸待劳,一举克敌之良机。”
山寨中,严白虎立于烛火摇曳的厅堂中央,失去亲弟的痛楚,如同利刃穿心,让他悲伤不已,痛哭之余,他还不忘召来了许贡麾下那颤抖不已的信使,厉声斥责道:
“你,听好了!”
严白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,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:
“我的弟弟是为了给你们太守解围,却不幸丧命于墨焱那贼人之手,你告诉许贡,我严白虎并非无情无义之辈,但要是不能给我一个交代,我现在就倒戈投奔官军。”
信使闻言,双腿一软,几乎要跪倒在地,脸色苍白如纸,连声音都颤抖得不成样子:
“是······是······小人定将大人的意思一字不漏地转达给太守大人。”
见信使被吓得魂不附体,连声应允,严白虎这才挥了挥手,示意信使退下。信使如蒙大赦,连滚带爬地逃出厅堂,只留下一串杂乱的马蹄声。
信使马不停蹄地赶回吴郡,脚步未歇,喘息未定,便将严白虎那咄咄逼人的威胁,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了许贡。
许贡闻言,脸色骤变,猛力一拍案几,只听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满堂皆惊。他霍然起身,双目如炬,怒不可遏地喝道:
“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山野匹夫!他弟弟不过是贪恋我许家的一点薄利,这才勉强为我效力。他却将此视为行侠仗义之举,简直是荒谬至极!”
“哼,说到底,不过是想借着他胞弟枉死的名头,从我手中多榨取些不义之财罢了。这等小人行径,岂能容他!”
话虽如此,但许贡心中也明白,墨焱绝非善类,若是想坐稳吴郡太守的位置,若欲稳坐吴郡太守这把交椅,不免需得权衡利弊,暂避其锋。
“传令下去,将府中珍藏已久的稀世奇珍,一一清点,悉数送往严白虎府上。”
看着满满两大箱珠宝,许贡脸色一变,但很快就又平静下来,这些珍宝是从民间搜刮来的,虽源自百姓血汗,但如今献宝乃是权宜之计,亦是巩固势力之必需。待时机成熟,自可再行搜罗,珍宝如流水,源源不绝。
更何况,严白虎此人尚存利用之价值,以区区珠宝便能驱使其麾下兵马,为己所用,破财免灾,这也并非是一件坏事。
严白虎接过沉甸甸的珠宝箱,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光,他豪迈地一挥手,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:
“许太守出手阔绰,我严白虎岂能落于人后?为了二当家的血海深仇,今夜,便是我们扬眉吐气之时!”
“兄弟们,随我夜袭敌营,誓将墨焱斩于马下!待凯旋归来,这两箱璀璨的珠宝,我严白虎与诸位兄弟,有福同享,共分金银!”
此言如烈火烹油,瞬间点燃了众人心中的熊熊战意。
夜幕低垂,万籁俱寂之时,严白虎率领着部下,悄无声息地逼近了墨焱的营寨,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,一行人很快便渗透进了敌营的腹地。
严白虎朝着众人使了个眼色,众人心领神会,偷偷掀开营帐。月光稀薄,映照在他们紧绷的面容上,透出一股决绝与狠厉。他们手中的利刃,在暗处闪烁着寒光,猛地刺向那被褥之下。
一连扎了好几刀,本该沾满鲜血的刀刃却仍是干净如初,终于,一人停下动作,眉头紧锁,低语道:
“不对劲啊,这手感不像是扎了个人,就好像扎在稻草里一样。”
此言一出,犹如冷水浇头,严白虎心中猛地一凛,急忙上前,亲手掀开那厚重的被褥。映入眼帘的,并非预想中的墨焱身影,而是一个粗糙的草人,静静地躺在那里,无声地嘲笑着他们的愚蠢与仓促。
“速去搜查其余营帐,不可有丝毫遗漏!”
严白虎的声音低沉而急促,透露出掩饰不住的震惊与愤怒。
众人闻令而动,连忙四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