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侯爷英明!”陈锋拱手道。`s·h`u*w-u-k+a*n¢.`c?o?m!
叶擎苍摸着胡须,哈哈大笑:“非也非也,是陈小子你英明!你这法子,深得老子……咳,深得本侯的心!”
正事议毕,陈锋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。连日来的殚精竭虑、彻夜未眠积累的疲惫如同潮水般瞬间涌上。他轻轻晃了晃有些昏沉的头,强打起最后一丝精神,对着叶擎苍抱拳道:“侯爷若无其他吩咐,小子便先行告退了。”
叶擎苍点头应允:“嗯,去吧,好生歇息。”
陈锋拱手告辞,刚转过身准备迈步。叶擎苍的声音却又从身后传来:
“老夫知道你文采斐然,武艺不俗,更有经世济民之才。但是……你看事情,还是太简单了些。这世间万物,并非非黑即白,更多的,是黑白夹杂!”
“黑白夹杂?”陈锋准备离开的身子猛地定住,咀嚼着这四个字,缓缓转回身。
“没错!”叶擎苍拿起桌上那杯已经半凉的茶,“就如那郑猛。他方才声泪俱下,将过往说得那般凄惨详细,你以为他只是倾吐冤屈?不!他是故意的!他是要用他那点‘白’,勾起你的同情怜悯,让你觉得他情有可原,从而饶他一命!”
他呷了一口冷茶,眼神锐利如鹰隼:“他跪地磕头,哭喊求饶,说得何其诚恳?你以为他是真心悔悟,认识到自己的罪孽了吗?不!他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至!他在做最后的挣扎!”
陈锋闻言,浑身一震,如同醍醐灌顶!他瞬间想起了前世特种兵生涯中,那些被他抓获的毒枭、恐怖分子。?2`8_l\u`._n`e′t¢他们面对死亡时,也曾装出一副可怜相,声泪俱下地求饶,试图博取同情,以求一线生机。
叶青鸾也在一旁听得脸色发白,低头沉思父亲的话,只觉得背后一阵阵发凉。原来,人心可以如此险恶狡诈?
“评判一人,岂能只听他一面之词?”叶擎苍放下茶杯,目光如炬:“需得纵观其行,细察其迹,明辨其心!郑猛!他的‘白’,早已被他亲手泼上的‘黑’掩盖殆尽!他父妹的遭遇值得同情,但这绝不能成为他后来屠戮无辜、奸淫掳掠、为祸一方的理由!这两者,是两码事!万万不可混为一谈!”
叶青鸾在一旁听得心头发颤,默默垂下了头,显然也被父亲这冰冷的剖析震撼到了。父亲说的没错,自己之前,确实太过天真。
陈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叶擎苍的话语如同重锤,一下下砸在他的精神壁垒上。^7^6′k·a.n·s^h_u_.¢c_o?m¢支撑他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似乎也被抽空了,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旋转。
“小子,老夫望你谨记今日之言!莫要太过天真!这世道险恶,人心复杂。你若是不改你这仁慈之心,不学会分辨善恶,迟早会害了你自己,更会连累你身边至亲至信之人!”他目光落在叶青鸾身上,又转回陈锋,语气意味深长:“若是如此,老夫……又怎能放心将青鸾交托于你?”
“爹爹!”叶青鸾猛地抬头,瞬间霞飞双颊,又惊又羞!她万万没想到父亲竟会在这种场合,以这种方式……
然而,她羞恼的惊呼尚未完全出口,异变陡生!
陈锋身体晃了晃,两眼一翻,直挺挺地往后倒去!
“陈锋!”叶青鸾大惊失色,一个箭步冲上前,在陈锋即将摔倒的瞬间,一把将他稳稳地揽入怀中。
叶擎苍也愣住了,看着软倒在女儿怀里的陈锋,下意识地喃喃道:“不会吧?老夫的女儿就这么吓人吗?一听要交给你就被吓晕了?”他脸上满是错愕。
“爹——爹!”叶青鸾又急又羞更添气恼,抱着陈锋,冲着父亲跺脚喊道:“您胡说些什么呀!都什么时候了!还不快看看他怎么了!””
“咳咳!”叶擎苍连忙收敛了表情,快步上前,一边搭脉检查陈锋的状况,一边嘴里还不忘嘀咕:“为父这不是担心你的婚姻大事吗?你都二十了,眼瞅着就要成老姑娘了还没个着落!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……嗯,一个肯吃亏……咳,一个如此优秀的小子,为父怎么能放过?”
“爹爹!”叶青鸾羞恼地跺脚,“还不是冀州那些所谓的才子,和金陵之中的那些个废物差不多!只会吟风弄月,风花雪月,却毫无志向!一个个身子骨更是弱得不行,简直风一吹就倒!”
“所以啊!”叶擎苍打断女儿的话,脸上带着一丝得意,“为父才看好这陈锋不是?他多符合你的要求啊!文武双全,有勇有谋,还身子骨硬朗,风吹不倒,你就是再怎么折腾他,他也能顶住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