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结既解,长孙无忌再看陈迎新,竟觉顺眼许多。?j\i~n¢j^i?a`n,g`b~o`o/k,.\c!o+m¢
后顾之忧尽去,人也变得健谈起来。
三人足足谈论了两个时辰,饮尽三壶茶,李世民与长孙无忌方才告辞离村。
登上马车,李世民略带忧色地看了长孙无忌一眼。
他着实担心这位老臣会像魏征那般,转眼成了陈迎新的拥趸。
他试探着问:“辅机,你看陈迎新此人……如何?”
长孙无忌顿时来了精神,连声称赞:“此子虽年少,然才智卓绝,实令臣叹服!其剖析鞭辟入里,与臣先前所思竟不谋而合!真乃当世奇才!今日一会,臣终身难忘!”
他忍不住又赞了几句,连连摇头,意犹未尽。
李世民顿感无语。此情此景,何其熟悉!
他嘴角微抽,暗叹:果然不出所料!
抛开此念,他仍忧心长孙无忌多想,宽慰道:“辅机,近来确有不少臣工上表。奏疏所言,与你心中所虑相差无几。你与朕乃布衣之交,今日朕便明言相告:那些话,朕从未放在心上!你只管安心为大唐效力,其余之事,自有朕来处置!”
长孙无忌听罢,心头大石彻底落地,眼中满是感激,重重颔首:“陛下,臣明白了!陈迎新一席话,令臣茅塞顿开,险些误入歧途!臣对陛下,绝无二心,唯忠贞不渝!从今往后,臣只谨记此念,再无旁骛!”
表完忠心,他又忍不住赞道:“陈迎新实在令臣心折!臣那半副家业,丢得……值了!”
他随即问道:“陛下可是属意将长公主许配陈迎新?”
李世民头疼地皱起眉:“朕正为此事烦忧!丽质那丫头,满心满眼都是陈迎新!东征前,朕特意叮嘱过她与兕子,不得再去寻陈迎新。_三·叶,屋, ,更¢新!最¨快?自那以后,这两个丫头……连晨昏定省都省了!”
长孙无忌无奈轻叹,又问:“陛下可是忧心陈迎新的身份?臣观他对陛下似有微词?陛下是否担心,若他知晓您真实身份,会立时遁走无踪?”
李世民点头:“还是辅机知朕!他若知朕是谁,定不会再献一策。可若继续隐瞒,丽质的婚事又当如何?她乃大唐长公主,婚仪自有皇家规制!这……真叫朕为难!”
“陛下所虑极是。”
长孙无忌沉吟片刻,“臣方才倒想了个主意,或可两全其美,既成全公主婚事,又能彻底笼络陈迎新。”
“哦?快讲!”李世民忙问。
“陈迎新功绩卓著,封爵本是理所应当。陛下不妨先行封爵,却暂不宣旨颁行,只予他一个空衔名分。如此,公主婚嫁之礼,入宗庙、告祖宗诸仪,便有了名目依循。待公主车驾出了长安城,再行变通。待木已成舟,过上几年,纵使陈迎新知晓真相,想必也不会再逃。·3!3^y!u′e.d·u′.~c~o,m/陛下以为此计如何?”
“封而不发?”
李世民陷入沉思。
骤然封爵,朝中必有非议,阻力定然不小。
可若不行此策,丽质怕是终身难嫁!
公主下嫁平民,古来未有!
更何况,他疼女如命,岂肯委屈了丽质?
“此事……容朕细思。”
李世民沉声道。
马车很快驶回长安城。
长孙无忌先行下车回府。心头大患已除,他步履轻松。
可惜,这份好心情在踏入府门、望见大厅中悠然饮茶的长孙修时,瞬间烟消云散!
归家所见,只令长孙无忌心头无名火起!
再想起陈迎新今日所言,更觉此子愚不可及!
他与陈迎新年岁相仿,差距何以天上地下!
自己从前竟还觉他是同辈翘楚,实乃大谬!
长孙修见父亲归来,慌忙起身行礼,话未出口,便听一声雷霆怒喝:
“逆子!你还有脸在此品茶?!”
“滚去领罚!杖责二十!”
长孙无忌须发皆张,指着儿子,将茶盏重重一搁!
“啊?”
长孙修皱紧眉头,一脸茫然地看着父亲。
他在家安分守己,不过喝口茶罢了,也要挨打?
这是什么道理?
昨日不是刚打过吗?
自上次闯下大祸,他行事格外谨慎,唯恐又惹恼父亲。
连昨日友人邀他去逍遥楼捧场,他都硬生生忍住了。
他本打算老实待一阵子,等父亲消气再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