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伊展开从高二身上搜出的泛黄账本,烛火在她苍白的脸上明明灭灭。*l¨u,o,l-a¢x¢s-w,.?c*o?m*密密麻麻的字迹间,"华工船期表"与"女子生辰册"交错排列,每个被拐卖女子的生辰八字旁,都画着扭曲如蛇的符文,与阿力身上南洋邪术的标记如出一辙。"他们在用活人炼蛊!"她突然攥紧账本,指节泛白,"这些符号,是南洋巫术中抽取生魂的阵眼!"
阿力猛地砸碎手边的茶盏,瓷片飞溅:"我说那些洋行货轮怎么总在半夜出港,原来船舱里装的不是货物......"他想起半月前在码头撞见的一幕——浑身锁链的苦力被枪托驱赶着上船,其中还有不少十四五岁的少年,"上个月失踪的林家姐妹,莫不是......"
梁平凝视着舆图上用红笔圈出的洋行仓库,卦象在眼底翻涌成血色迷雾。《易经》中的"剥卦"赫然浮现,山地剥落,阴盛阳衰:"他们抓走的不仅是苦力和女子,更是在斩断这片土地的生机。"他重重一拍桌案,震得铜钱跳起,"子时焚船只是幌子,我们真正要端的,是他们的活人祭坛!"
红玫瑰将双枪重新上膛,旗袍开衩处露出的匕首寒光凛凛:"我在百乐门见过那些洋鬼子的密会。"她的声音冷得像冰,"他们说什么'东方魂魄最是纯净',要凑齐'八字全阴'的女子,献给他们的邪神......"
此时,远处传来凄厉的哭喊。一名浑身是血的女子冲破雨幕,发间还缠着半截铁链:"救救......救救我的孩子......"她瘫倒在梁平脚边,怀中襁褓露出的衣角上,同样绣着诡异的符文。黑龙帮老大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突然扯下金戒指狠狠摔在地上:"妈的!老子这条烂命今天就豁出去了!不把这些畜生碎尸万段,誓不为人!"
血腥味混着暴雨涌入鼻腔时,梁平猛地睁开眼。卦象在眼底轰然碎裂,原本预示克敌的"离卦"竟生出无数阴爻,化作大凶之兆。他冲出临时搭建的卦坛,只见街道上横七竖八倒着传教士的尸体,十字架在血泊中闪着冷光,几个帮派成员正踹开教堂大门,刀光映着彩色玻璃上的圣像。*精·武\暁~税′罔· ¢更_歆¢醉¢全!
"住手!"梁平的桃木剑横在众人面前,却被黑龙帮小弟一把推开。那少年眼泛血丝,刺刀上还滴着鲜血:"这些洋鬼子没一个好东西!"阿力举着冒烟的手枪赶来,脸上的硝烟遮不住惊惶:"我们追到教堂,这些人突然掏出圣经砸人,兄弟们以为......"
红玫瑰的高跟鞋碾碎满地的圣经残页,捡起半本染血的《新旧约》。烫金封皮下,夹带的中文传单飘落——上面赫然印着"揭露洋行贩卖人口罪行"的控诉书,还有用毛笔标注的藏匿华工地点。"他们是来帮忙的!"她扯开传教士的衣领,露出锁骨处与被拐女子相同的驱邪符文,"这些人一直在暗中搜集证据!"
林伊颤抖着展开《易经》,书页被雨水粘成一团,"噬嗑卦"的爻辞在血色中若隐若现:"何校灭耳,凶。"她望向满脸茫然的帮派众人,声音哽咽:"我们错杀了盟友......"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熟悉的铜铃声——本该在码头纵火的高二副手,此刻竟带着洋行雇佣军将教堂团团围住,枪口在雨中泛着幽蓝的光。
梁平掐指推演,冷汗顺着脊背滑落。巽卦突变为蛊卦,内忧外患之象已成定局。他握紧桃木剑,剑尖挑起地上的十字架:"现在不是悔恨的时候。"卦象在他眼底流转成血色漩涡,"真正的邪教,恐怕早已藏在我们中间......"
黑龙帮老大一脚踹翻身旁的长椅,鎏金袖扣撞在石柱上迸出火星:“杀错人了?他奶奶的!老子混了半辈子江湖,头一回干出这种窝囊事!”他扯松领带,脖颈青筋暴起,“谁能想到这些洋和尚手里攥着畜生们的罪证?老子一直以为,只要是黄头发蓝眼睛的,没一个好东西!”
阿力握着还在冒烟的手枪,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。脚下传教士的血正顺着教堂的青砖缝隙蜿蜒,在十字架的阴影里汇成暗红的溪流。“都怪我!”他突然朝着地面狠狠砸了一拳,“兄弟们杀红了眼,我没能拦住......”话音未落,红玫瑰已将染血的圣经拍在他胸口。
“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!”她扯开旗袍下摆,露出绑在大腿处的短刃,“高二的狗腿子已经带人包围这里,再磨蹭下去,我们都得死!”她的目光扫过教堂穹顶的彩绘,圣母玛利亚悲悯的眼神仿佛在凝视这场荒诞的杀戮,“这些传教士用命换来的证据,不能就这么埋没!”
梁平将桃木剑插入地面,卦象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