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呼吸。
火攻?
陷阱?
那个小皇帝……
他怎么敢?!
他怎么敢在天子脚下,在京城重地纵火!他难道不怕将这百年国都,付之一炬,变成一片焦土吗?!
疯子!
他是个彻头彻尾,不计后果的疯子!
顾秉谦从未想过,有人会用这种玉石俱焚的、疯狂到极致的手段来应对。
这根本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权衡与顾虑。
这分明是……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,才会使用的残忍行径!
“首辅大人!首辅大人不好了!!”
管家顾安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,脸上满是泪水和鼻涕,带着哭腔,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。
“败了!我们……我们败了啊!皇宫那边……那边不是在打仗,那边是地狱!是炼狱啊!!”
顾安的话音未落。
轰——!!!
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,猛然从府邸大门的方向传来!
那扇由百年铁木打造,镶嵌着碗口粗铜钉的厚重府门,竟被人用一种野蛮到极致的恐怖力量,从外面硬生生撞得粉碎!
木屑如箭矢般四散纷飞,烟尘弥漫。
数十名顾府豢养的精锐护院,连刀都来不及拔出,就被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撞得倒飞而出。
他们口喷鲜血,骨断筋折,如同破麻袋般重重地砸在府内的影壁之上,瞬间毙命。
烟尘之中,一道浑身浴血的身影,踏着破碎的门板,一步一步,走了进来。
他身穿黑色的天策卫特制劲装,只是那玄黑的布料,早已被一层又一层暗红色的、尚未干涸的血浆浸透、覆盖。
浓稠的血浆,顺着他的衣角、指尖,滴滴答答地落在青石板上。
他左手,提着一柄依旧在往下淌血的百炼横刀。
他的右手,则提着一颗人头。
一颗双目圆睁,死不瞑目,脸上还凝固着最后一刻的惊骇与难以置信的人头。
正是叛军主将,赵屠!
秦天。
他来了。
他像一个从修罗场归来的死神,带来了终结的判决。
在他身后,一道道沉默的,同样浑身浴血的黑色身影,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涌入。
天策卫!
他们每一个人,都像一尊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杀神。?咸?鱼/看¨书¢网? ?最-新*章!节¨更′新,快_
眼神中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,只有冰冷的,绝对的,纯粹的杀意。
顾府豢养的那些所谓心腹、私兵,在这些真正从尸山血海中搏杀出来的精锐面前,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玩偶。
抵抗?
根本不存在抵抗。
那是一场毫无悬念的,单方面的屠戮。
刀光闪过,人头飞起。
惨叫声此起彼伏,却又在亮起的瞬间戛然而止。
不过是几十个呼吸的工夫,整个前院,便已尸横遍地,血流成河。
秦天踩着满地的尸骸与没过脚踝的鲜血,一步一步,走到了书房门口。
他将赵屠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,像扔垃圾一样,随手扔在了地上。
咕噜噜……
头颅在地上翻滚着,最后停在了顾秉谦的脚下。
那双圆睁的眼睛,正直勾勾地,死死地盯着他昔日的主人。
“顾首辅。”
秦天的声音,沙哑,冰冷,仿佛九幽之下的寒风,吹得人骨头发颤。
“陛下有旨。”
他话音刚落,另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侧。
锦衣卫都指挥使,周淳。
他同样一身血污,但手中捧着的,却是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卷宗。
“顾大人,”周淳的声音比秦天更冷,带着诏狱深处的寒意,“这是从你书房暗格中搜出的,你与北蛮王庭来往的密信,共计一十七封。”
“陛下说,怕你忘了,让臣给你提个醒。”
一武,一文。
一刀,一证。
一柄指向肉体的屠刀,一柄刺向灵魂的尖刃。
“噗通。”
顾秉谦双腿一软,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,整个人瘫倒在了身后的太师椅上。
他那张平日里威严深沉的脸,此刻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。
他看着眼前的秦天。
看着那具被鲜血浸透的年轻身躯。
看着周淳手中那足以让他死一万次的铁证。
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