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都压在她身上的夫君。
【这老妖婆,真是下了血本。】
【这是想用最繁琐、最无聊、也最致命的宫务,将朕的梓潼活活累死在文牍里。】
【不仅要让她没时间思考江南之事,更要让她没有精力与朕见面,从根源上,离间我们。】
宁白露的脑海中,仿佛响起了何岁那带着一丝戏谑与三分冷意的话语。
她忽然就笑了。
那是一种卸下了所有伪装,发自内心的,带着一丝棋逢对手的兴奋与挑战的笑。
你以为这是泥潭?
不,这是妾身的船。
你以为这是枷锁?
不,这是妾身的刀!
她缓缓伸出手,姿态优雅而坚定,取过最上面一本关于“宫正司女官考评”的陈旧卷宗,翻开了第一页。
……
养心殿。
何岁面前的御案上,同样堆起了小山。
来自江南各州府的奏疏,雪片般飞来,措辞无一不恳切,用心无一不险恶。
他们绝口不提反对“文伐”。
反而极尽吹捧,称颂陛下此乃“文治盛举,千古未有”,将巡查团的大儒们夸成了在世圣贤。
然后,话锋一转。
“圣贤临境,岂能慢待?然臣等治下府库空虚,百姓贫瘠,若以常礼待之,恐有辱斯文,慢待圣贤,乃臣等之万死之罪!”
“恳请陛下开内帑,拨专银,以供养大儒。如此,方能彰显天家对文脉之敬重,亦不至使我等因财力不济而获罪于天下士林。”
好一招“捧杀”与“哭穷”!
【啧啧,这帮老狐狸,不去唱戏都屈才了。】
何岁心中冷笑。
【明着是怕招待不周,暗地里是给朕出难题。】
【朕若出钱,便是坐实了“与民争利”,用国库的钱为自己的“文治”贴金。】
【朕若不出钱,他们便可大肆宣扬“天子刻薄,慢待圣贤”,让巡查团寸步难行,师出无名。】
【这帮蠹虫,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朕脸上了。】
就在此时,小安子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,低声道:“陛下,宁太傅与曲阜的孔大家,已在偏殿等候多时了。”
何岁放下手中的奏疏,脸上瞬间由冰冷的讥诮,化为如沐春风的温和。
“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