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铜门在沉重的轰鸣声中彻底闭合,最后一道缝隙也被无情吞噬。+s·o_u.k/a?n¢s/h~u¨.?c+o!m?
天空洗净了诡谲的色彩,重新化为一片澄澈的蔚蓝,仿佛方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异变从未发生。
京城重归宁静,坊间的喧嚣与市井的烟火气,似乎又回到了往常的轨道。
然而,在这片刻的虚假平静之下,某些东西己然永恒地改变。
汪藏海,那个搅动了数百年风云的术士,他的身躯,他的意志,连同他那深不可测的执念,都己彻底融入了青铜巨门。
门体表面,曾经繁复的纹路此刻变得平滑,唯独在核心处,依稀能辨认出一双眼睛的轮廓。
那双眼睛,此刻正闪烁着比星辰还要微弱的光芒,如同风中残烛,却又固执地不肯熄灭。
“呃……啊……”
香暗荼瘫坐在冰冷的青铜门前,华美的衣衫在先前的激斗中破碎不堪,露出雪白的肌肤和斑驳的血痕。
她想哭喊,想质问,想将胸腔中翻腾的绝望与悲痛尽数倾泻,但喉咙里只能发出沙哑而破碎的音节。
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,滚滚而下,在她布满尘土的脸颊上冲刷出两道清晰的泪痕。
她的灵魂,在那扇门关闭的刹那,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撕裂,一部分被抽离,永远地禁锢在了青铜门最深的核心,与汪藏海的执念纠缠不休。+k\k^x′s?w~.-o/r?g\
她能感觉到,那部分灵魂在冰冷的黑暗中哭泣,在永恒的孤寂中沉沦。
就在这时,一道虚幻的身影在门前缓缓凝聚。
身着龙袍,威严深重,正是大明太祖朱元璋的残魂。
他的声音不再是生前的洪亮,而是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与低沉,如同从九幽地府传来:“你们这些术士……呵,终究,还是没能逃脱朕当年的预言。”
他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眸扫过汪藏海融入的门体,又落在香暗荼身上,带着一丝嘲弄,一丝了然,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“龙脉,从来就不是什么国运昌隆的基石。它是锁链,锁住气数,也锁住人心。风水,更非洞察天机的捷径,它是束缚,束缚视野,也束缚了可能。”朱元璋的目光重新投向青铜门上那双微弱的眼眸轮廓,“汪藏海,你以自己的执念为锁,封印了张家数百年的布局,将他们打入万劫不复。可笑的是,你也用这同一把锁,将自己困死于此,永世不得超脱。朕曾说过,你不配称臣,如今看来,你亦不配称魔。你只是……一个被执念吞噬的可怜人罢了。-E+Z.晓,说?王* +已-发·布¨最~新¢蟑+截¨”
话音未落,另一道更为苍老、更为虚幻的身影在青铜门的另一侧若隐若现。
那是初代守门人,他的气息比朱元璋的残魂还要微弱,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。
“你们……赢了……”他的声音细若游丝,却清晰地传入香暗荼和跪在一旁的周通之子的耳中,“但也……输了。张家的契约,断了。龙脉的诅咒,或许也暂时平息。但人心……人心未变啊。只要这世间还有贪婪、还有欲望、还有对禁忌力量的渴求,总有一天,还会有人,踏入这扇门,寻找他们自以为是的真相……”
他的身影如同晨雾般开始消散,从脚下,到身躯,再到头部。
最后,只留下一声悠长的叹息,在空气中袅袅不散。
随着初代守门人的彻底消逝,那扇曾经光华流转、散发着无尽威压的青铜巨门,也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神韵。
门上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,表面的纹理也随之模糊。
最终,它变成了一块平平无奇的古旧铜碑,静静地矗立在皇宫深苑的一角,仿佛亘古以来便在那里,见证着王朝的兴衰更迭,沉默不语。
“主公……主公他……真的……真的回不来了吗?”周通之子,一个尚显稚嫩的青年,双膝跪地,手中紧紧攥着那卷绘制着九州龙脉走向的图谱。
泪水不受控制地从他年轻的脸庞滑落,滴在图卷之上,洇开一小片模糊的印记。
他抬起头,通红的眼眶望向香暗荼,声音因极致的悲伤而颤抖。
香暗荼缓缓地,艰难地摇了摇头。
她的嘴唇翕动着,想说什么,却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绝望如同潮水般再次将她淹没。
她缓缓抬起颤抖的右手,指向自己的胸口。
在那里,衣衫的破口之下,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青铜印记,正散发着微弱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光芒,随着她的心跳,有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