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群泼皮翻墙而入,手提木桶,内里竟是刺鼻盐水!
“沈大人!”为首泼皮狞笑,“马老爷说了,这妖树惑乱官心,今日特来‘除害’!”言罢扬手欲泼!
千钧一发之际,老梅无风自动!无数焦黑梅枝如活蛇般暴长,瞬间缠住泼皮手脚!盐水桶“哐当”坠地,泼皮们惊恐挣扎,却被越缠越紧。
素影与阿萸的身影在火光中显现,竟已长成少女模样!素影白衣胜雪,阿萸黄衫明艳,两人并肩立于烈焰之前,长发与衣袂在热风中狂舞。
“谁敢伤我梅君!”素影声音清冷如冰,素手一挥,漫天火星竟凝滞半空!
阿萸叉腰娇叱:“滚!”小手凌空一推,那几个泼皮如被无形巨浪击中,倒飞过墙,摔入外面水渠。
火场外,马员外正坐轿督阵,见此异象,吓得魂飞魄散。阿萸隔墙瞥见,调皮一笑,朝他轿帘吹了口气。阴风过处,轿帘掀开,马员外顿觉面皮如被冰针攒刺,怪叫一声,竟就此口歪眼斜,半边身子僵麻不能动。
一场闹剧终散。我急召衙役扑灭余火,所幸老梅只燎焦了些许新皮。素影与阿萸力竭,身形淡如薄雾。素影望着我,眼中有欣慰,有不舍:“公子高义,夙愿已偿。沈氏藏书楼虽化劫灰,然楼中万卷精魄,早与梅根相融。此树不枯,文脉不绝。”
她与阿萸携手退向梅树,身影渐融于虬枝。最后一刻,阿萸忽然回眸,冲我眨了眨眼,露出初见时那般狡黠笑容:“呆书生!松子糖…记得常备呀!”
银铃般的笑声尚在风中,两人已化作点点流萤,没入树干。梅树通体光华流转,枯枝之上,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翡翠般的新芽!
我独立月下,抚摸着温润树身,忽觉肩头微沉。侧目望去,三两朵新绽的白梅悄然栖落,寒香浸骨,经久不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