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张奇。,w′u+x?i¢a+n+g′l`i-.,c¢o!m`”长公主的声音再次响起,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嘶哑,只剩下一种非人的平静。
“臣在。”张奇躬身,姿态未变。
“查案之事,交由你全权处置。禁军、大理寺、刑部,皆可任意调动。”她顿了顿,补充了一句,“先从兵部开始。”
“臣,遵旨。”张奇应得干脆利落,没有半点迟疑。他直起身,眼中甚至透出一种近乎兴奋的光。这是一场豪赌,赌上了大周的国运,也赌上了他自己的身家性命。
就在这时,书房的门被猛地撞开。一个身着内侍服的小黄门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,帽子都歪了,脸上没有一丝血色。
“殿下!殿下!不好了!”他跪在地上,声音尖利得几乎破了音,“宗正寺来报,三、三皇子他……他今晨在府中,焚楼自清了!”
焚楼自清。
这四个字,像四记重锤,狠狠砸在李格的心口。他猛地抬头,满脸的不可置信。
张奇的脸色,也终于变了。那不是惊慌,而是一种猎人发现猎物在眼前烧毁了所有踪迹的阴冷。他缓缓吐出四个字:“好快的刀。”
长公主没有动,也没有说话。
小黄门哆哆嗦嗦地继续说:“火势极大,三皇子府中一处藏有文书的偏院,烧成了白地……宗正寺的人去问,三皇子说,他听闻近来宫中有流言蜚语,恐自身不洁,累及皇家颜面,故而焚毁所有私人信件往来,以示清白……还、还说……”
“还说什么?”长公主的声音很轻。/E`Z!小*说/网? ¨已?发!布,最′新+章^节\
小黄门头埋得更低,声音细若蚊蝇:“还说……若君父疑他,他愿以一死,自证心迹。”
书房里,再次陷入了可怕的安静。
死无对证。
多么干净利落的手段。一把火,烧掉了所有可能存在的账本、信件、往来记录。他甚至不屑于伪造,而是用一种最狂妄、最激烈的方式,将一切付之一炬。他这是在告诉长公主,告诉所有想查他的人:证据,没了。你们能奈我何?
这不只是在销毁罪证,这更是一种挑衅。一种赤裸裸的,对皇权,对长公主的挑衅!
李格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,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三皇子不是在自保,他是在宣战!
“呵。”
一声极轻的笑,从长公主的唇边逸出。
那笑声在这死水般的书房里,显得格外刺耳,让李格的头皮一阵阵发麻。¨b/x/k\a~n.s`h*u_.¨c.o\m.他看到长公主慢慢地,慢慢地,将那张被她捏得变了形的北狄密信重新在桌上展开,用指尖一点点抚平上面的褶皱。
她的动作很慢,很轻,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。
“他以为,烧了就干净了?”长公主抬起头,看向张奇。那双眼睛里,血丝愈发浓重,但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,此刻却翻涌起一种灼人的、毁灭性的光。
张奇沉默了。他知道长公主的意思,但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眼下的困境。“殿下,所有与兵部和边关的往来文书,必然都在那场大火里化为灰烬了。”他的声音艰涩,“没有了那些账目,我们便无法按图索骥,揪出那张网里的每一个人。单凭这封孤证……”
“孤证?”长公主打断了他,她伸出纤长的手指,轻轻点了点那张绢帛,“这怎么能是孤证?”
她的视线转向李格,那目光锐利如刀。“李格。”
“奴婢在!”李格一个激灵,立刻跪直了身体。
“你即刻去一趟天工坊。”长公主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,“传我的令,让他们连夜仿制这封密信,一模一样的,做一百份。”
李格的大脑一片空白,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命令。仿制密信?还要一百份?这是要做什么?
张奇的瞳孔,却在瞬间收缩。他像是想到了什么,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骇然的神色。“殿下,不可!”他的声音急切起来,“您这是要……”
“我要让这封‘孤证’,不再是孤证。”长公主看着张奇,一字一句地说道,“他不是喜欢烧吗?那我就给他加一把火。我要让满朝文武,让所有与他有染的边关将领,都亲眼看一看这封信。”
张奇的嘴唇动了动,却发不出声音。
他明白了。长公主这是要掀桌子了。
既然无法秘密调查,那就干脆把事情闹大!把这封信散播出去,让所有人都知道三皇子通敌卖国。如此一来,那些被卷入其中的人,必然会陷入恐慌。恐慌之下,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