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着天色还亮,林业带着二十余名披甲的汉子穿行在荒山野岭间。^0+0/小?说!网_ ¢已~发·布.最\新+章*节.
这贼寨距离村子之间的距离说远也不算远,但也不算近,哪怕是有熟人带路,也需要走上个几个时辰,等林业一行人走到目的地的时候,天色已经黯淡了。
赵三扛着长枪走在最前,指着远处的贼寨:“大人,再往前翻个山坳,就能看见那贼窝了。”
“那就继续走,我们这次的目的是探查山贼的目的地,必须要看到贼寨的位置。”林业踩着松动的碎石向上攀爬。
约莫过了半个时辰,队伍终于登上一处平缓的山岗。
赵三猛地停下脚步,指着远处山峦褶皱间的黑影压低声音:“喏,那就是山贼的城寨!”
林业手搭凉棚望去,只见半座山梁被削成陡峭的崖壁,顶部盘踞着一圈用原木和石块堆砌的寨墙,垛口间隐约可见零零散散晃动的人影。
“四年前那场仗,朝廷兵退得急,草原蛮子跟着杀进黑水县。”赵三蹲下身,闷头用树枝在地上划着:“县城被烧了个精光,活下来的百姓死的死、逃的逃,剩下些走投无路的就占了这山头,刚开始只是抢些过路货郎,后来越闹越大,现在连商队都不敢从这走了。?狐¨恋.文*学¨ `已\发*布.最,新/章\节?”
他顿了顿,声音里透着愤懑:“要不是咱村子躲在山坳深处,又都是些穷得叮当响的庄稼汉,怕是早被他们掳掠干净了。”
林业望着那座孤城般的贼寨,眉头微蹙:“寨子里有多少人?”
“满打满算也就五六十个。”旁边的老汉搓着手回答:“都是些亡命之徒,平日里靠劫掠商队过活。”
“才这么点人?”
林业有些意外,四年时间,一座能扼守要道的贼寨竟未发展壮大,实在不合常理。
王子叶见状,上前低声解释:“大人有所不知,这伙山贼不光要防着官府剿匪,更得盯着北边的草原游民,那些游民时常南下抢粮,贼寨夹在中间,两头受敌,能保住地盘就不错了,哪敢轻易扩充人手?”
他顿了顿,脸上露出苦涩:“再说,如果这贼寨的人数真多了起来,那边军就有借口过来讨伐,因此这些年来他们一直都保持着人手,就算人多也会想办法自己内部清除。”
“那之前的县令如何处置?”林业的目光扫过王子叶。
主簿的脸色瞬间发白,悻悻地低下头:“大多是...给些银钱打发了事,若是遇到不肯交钱的穷书生或是硬骨头,往往...往往就‘意外’死在山里了。/l!k′y^u/e·d`u¨.^c~o?m+”
林业冷冷一笑:“你倒是知道得清楚。”
话音未落,王子叶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额头抵着碎石:“大人明鉴!那贼寨的寨主...是小人的亲弟弟王虎!”
他声音颤抖,带着哭腔:“当年兵荒马乱,他一时糊涂落草为寇,小人曾多次劝他回头,可他执迷不悟...小人无能,既不能大义灭亲,又不敢向朝廷禀报,只能暗中拖延,从未与他们同流合污啊!”
山林间一片寂静,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。
其他汉子们一个个默不作声,看样子对于这件事情也是了解一二。
林业盯着跪在地上的主簿,良久才开口:“起来吧,这事情不怪你,如果不是你,这村子也不太可能会幸存下来,至于是否同流合污,等剿灭了这群贼人自然会知道。”
“多谢大人!”王子叶低头谢道。
“这山寨还可以靠得更近吗?”林业转身问向一旁的赵三,打量着远处的贼寨。
“有!有的大人,山西有侧小道儿。”赵三嘿嘿一笑。
林业盯着赵三,几秒后开口道:“那好,我们走,去看看。”
众人悄无声息地绕到贼寨西侧的密林里,正欲靠近观察,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女子的惊叫。
“大人!!那边有人!!”
“嘘——!”
林业打了个手势,众人立刻隐蔽在灌木丛后。
不久后,一名身着淡绿襦裙的少女踉跄着跑来,她发髻散乱,裙摆沾满泥污,身后跟着一名浑身是血的侍从。
那侍从手持短刀,铠甲已经破碎不堪,边战边退:“陛下快走!”
话音未落,数名持刀的山贼从树后窜出,一刀劈在侍从背上。
“噗——”鲜血溅在少女脸上,侍从挣扎着倒下,圆睁的双眼死死盯着前方。
“嘿嘿,可算抓到你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