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莫黛醒来的时候，发现自己的校服叠的规规矩矩，放在椅子上，还有自己的作业本，整整齐齐地摞在桌子上，莫黛迷瞪着眼睛，后知后觉想起来是大哥程书含帮自己做了这些，她还记得，要么是睡梦中，要么就是真的发生了，程书含走到自己床边，俯身问她：“所以你是要彻底和我们闹掰了是吗？”而她回答：“对，掰了。”如果是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一段对话，程书含还毫无芥蒂地帮她写作业，整理书桌，叠衣服，那么她可能要怀疑一下程书含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。

莫黛整理好自己的时候，白玉枝还没走出房间，恐怕是还在睡，反正她就算要迟到了，也会有程先生亲自送去学校。莫黛以为自己是今天起床最早的一个，她刚要换上鞋子出发去学校的时候，程若竹从外面回来了，两人刚好打了个照面。“你起的也太早了，吃早饭了吗？”程若竹问。莫黛摇头，说：“我不吃了，你比我还早。”

“我跟哥们出去了，那我这有点吃的，你带去学校吃吧。”程若竹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一个夹心面包和一袋豆奶。莫黛有些受宠若惊，从昨天的程书含帮自己写作业，叠衣服，到今天早上程若竹问候自己吃没吃早饭，还把他的食物分给她，这都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。“哦，那，谢谢你，我走了。”莫黛接过食物。

她不知道程若竹一直看着她的背影。

到了学校，莫黛从教室前门进去，她一进去，原本在高高兴兴聊天的几个同学瞬间没了动静，莫黛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，她能感受到他们紧紧跟随的视线。路过张露的位置，她一走过，就听见张露用力拍桌子，并且大声说：“哪来的老鼠屎！自己不知道自己臭吗？”莫黛假装不知情，迅速走到了自己的位置，她低着头假装在整理课桌，但实际上很多同学对她的打量，她都一清二楚。

校园生活并没有比在程家愉快到哪里去，哪边都有讨厌她的人，哪边都有白玉枝，但是今天形势似乎有了一些改变，白玉枝走进教室的时候，没有和往常一样跟张露亲切的打招呼，而是冷着脸走到自己的位置，谁也没理，张露看了一眼白玉枝，脸色也很不愉快。上课后，老师在黑板上写着板书，背对着全班的时候，很多不太老实的同学开始搞小动作，莫黛坐在后排，前面的人做什么她看的清清楚楚，张露一直在跟周围的人聊天，有时候声音大了一些，白玉枝就会往她那边瞄一眼，她们的友情现在正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。

因为小动作搞得出格，老师发了火，呵斥道：“你们知不知道现在正在上课呢？个别人！自己不学不要耽误别的想学的人，尊重是相互的！你们一个个在学校是不是感觉很自在？你们的父母呢？你们的父母为了供你们读书在干什么？”学生们见老师发了火，一定又要长篇大论，一个个都老实了，通通把头低下去避免对视，老师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，全班没有人接茬，直到很多人听见张露说了一句：“父母在坐牢呢。”很多人笑了起来。

他们又回头看莫黛。

“什么？刚刚谁说了一句什么？”老师愤怒的追究，“再说一遍？”同学们开始叽叽喳喳，但就是没人回答老师，有同学问刚刚谁说了什么，另一个就会告诉他答案：“张露说莫黛的家长坐牢呢，她爸好像是强奸犯。”

莫黛觉得她的亲生父亲不是坏人，可她又害怕他是，她从未见过他，不知道他的姓名，他的住所，他的工作，亲生父亲也是否像他的女儿一样，人生中有过那么一刻在想象他的女儿呢？父亲，不，爸爸，爸爸是否也好奇她的长相，她的身高，她的爱好呢？如果父亲接纳她，他是否会问她一句你想要什么颜色的床单呢？如果父亲是坏人，或者曾经是坏人，她不能跟他一起走，他会试着争取一下吗？

“你们嘀咕什么呢！”老师生气地拍着黑板，“你们聋了是吗？我刚刚说什么了，还不长记性！用不用我再重复一遍，咱们就不用上课了，就一直说废话到下课，你们是不是就高兴了？”

有同学交头接耳：“刚刚怎么了？说什么了？”“刚刚？哦，他们说莫黛的爸爸是强奸犯，进去坐牢了！”“真的吗？谁说的？”“不知道啊，他们都这么说。”

“别说了，你们别说了。”有同学制止他们。

“哎呀，你怕什么，这个老师一直这样，老是小题大做，表现欲爆棚，你管他干什么，他还能擅自开除你？”

“不是啊，你们别说了，她都哭了，这样不好。”有人说。

是莫黛哭了，莫黛把头埋在手臂里，趴在桌子上哭了，这些天承受的流言蜚语的伤害累计在这一次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