黛看着程夫人,“你不要说的好像你没打过我一样,你怎么就知道拿我撒气?我是你老公出轨带回来的,如果不是你老公,你家现在根本不会过成这个样子!”
“你说什么?你这个白眼狼!”程先生扬起手,刚要打下去的时候,就被程夫人打断:“怎么了?人家说错了吗?”
四个孩子都松了一口气,矛盾转移成功了。
夫妻俩吵得不可开交,程夫人冲进卧室掏出了什么东西,似乎又是关于程先生偷腥的新证据,程先生紧随其后,把路上所有障碍物都踢到一边,但是好在他们俩的战场也跟着转移了。
那边是撕心裂肺的咒骂声,这边是四个人默默收拾残局。
莫黛问程若竹:“你还好吗?”程若竹吹了口气,说:“没事,完全没事,你呢?”莫黛的脸色苍白,神色倦怠,像是即将凋谢的梨花,她心中有万般苦楚却不能诉说,面对关心,她只能摇头了事。程若竹却追问:“你知道爸爸刚刚是在瞎说吧?他自己的问题,敢做不敢当,就把责任推到大哥身上。”
“我知道,我当然知道,我只是害怕,刚刚感觉就像是身边有两个对我恨之入骨的疯子,他们恨不得亲手杀了我。”
白玉枝冷不丁地说:“你有这个自觉就好。”程书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,摇了摇头,说:“别这么说你莫黛妹妹,大家刚刚都吓坏了,你不也是。”他把白玉枝搂进怀中。
在程家充斥着腥风血雨的这么多年里,从来没有哪一次争吵像今天这样惊心动魄,两位家长彻底失去了理智,也许是因为素来听话可靠的大儿子终于逆反了,也许是因为他们对彼此的仇恨再也无法掩盖了,当他们习惯了利用贬低他人来发泄自己的情绪,而对方不愿意忍受之后,他们反而觉得自己吃了亏。
白玉枝从大哥的怀中探出脑袋,问:“你们是不是都知道莫黛要搬走了?就我不知道,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程若竹看了看莫黛,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,就说:“其实,我们也是今天白天才知道,你错过的不算多。”
白玉枝撅嘴,不说话了。另外三人只感觉格外的疲惫,早上起了个大早去爬山,然后得知莫黛要离开,回家后度过了一个不算和平的午饭,下午三人又争执一番,好不容易到了晚上,又参与了另一场战争。莫黛万分后悔,早知道重生后的日子这么不太平,那个夜晚她应该老老实实的回出租屋里,不要在马路上游荡,要是那晚没有发生车祸,也许现在自己早就跟着亲生父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。
收拾好残局,白玉枝先去浴室洗澡了,莫黛回了自己房间,留下哥俩面面相觑。
“大哥,谢谢你,”程若竹别扭地说,“我知道又是因为我,爸妈才数落我的,还有莫黛也是被我连累的,谢谢哥。”
程书含不知道该说什么,他知道若竹虽然要强,但是内心是有点自卑的,他也习惯放低姿态,卑微的接受自己被数落这件事,但是这次特地道谢反倒不太寻常。“谢什么,有什么可谢谢的,都是应该的。”他干巴巴地说。程若竹认真地摇了摇头,说:“不是,我连累了莫黛,你没生气就好了,所以谢谢哥。”
所以是因为莫黛吗?程书含心想,是觉得如果没有莫黛被牵连的话,自己是不会为他出头的吗?
争吵声并没有停止,但是隔着一扇门,就好像隔了一个世界一样的遥远。
等到晚上十一点钟,这个家终于随着母亲的哭泣和摔门而去平静下来了,莫黛洗完了澡,躺在床上发呆,程先生那些恶毒的话语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,尽管她知道这都是推卸责任的一派胡言,可是依旧为此心悸,是的,她并不是让这个家不和谐的原因,却是不和谐的结果,没有她的话,程先生也并不会收敛,但是至少不会让其他人日日活在煎熬中,就这么眼看着一个鸠占鹊巢的人跟他们同吃同住,瓜分着原本属于他们的资源。
有人在敲门。
莫黛没有理会,她今天太累了。
“莫黛?你睡了吗?”是程书含。
终于来了,莫黛感慨。
开门后,程书含穿着白色短袖和运动裤进来了,他看着莫黛一脸倦乏,摸了摸她的头发。“来跟你说说话,我知道你肯定很累,我也累,但是累的睡不着,你肯定也是,被吓成那个样子,怎么睡呢。”他说。
莫黛默许了,她让程书含随便坐,自己躺回了床上,瞪着天花板,把自己的安抚娃娃抱在胸前。程书含一开始坐在莫黛的椅子上,看到莫黛躺到了床上,他就坐到了床边。
两人沉默了一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