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，你在这啊！”阿姨回头看到了莫黛，亲切地打招呼，“你还记得阿姨吗？你小时候天天在小区里瞎跑，每次阿姨都叫你小美女。”莫黛眼中没有一点光彩，她机械地抬起头，看了看阿姨，程若竹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看进去，莫黛说：“什么保险金？”阿姨察觉气氛不对，欲言又止，最后说：“你妈妈生前有个保险的，具体是多少钱我也不清楚，你不知道吗？那你妈妈把你托付给谁了？应该会告诉你这件事的呀。”

“那个男人劝我妈妈放弃治疗？”莫黛又问。

“是啊，就说那个男人不是好东西。”

莫黛呆呆地看了看他们，看了眼程若竹，他的脸上是担忧和紧张，最后她转头就跑掉了。“等等！莫黛！”程若竹要追上去，还没跑几步就回头跟席潇潇说：“潇潇姐，我先走了，对不住啊！”席潇潇看着两人的背影，她的手机还在震动，是程书含发来的消息，他还在问莫黛需不需要留下来输液。

医院走廊中，莫黛的脑子已经浑浑噩噩，全靠身体的本能在促使她向前奔跑。“莫黛，你别跑！你等等我！”身后是程若竹的声音，可是莫黛已经分辨不出两人的距离究竟是远还是近，她无法思考，也没力气思考，脑子里是一片混沌，梦境中的母亲的声音和程若竹的声音混在一起，让她感觉自己和真实隔了一个世界那么遥远。程若竹追上了莫黛，拉住了她的胳膊，莫黛下意识地想要挣脱，反倒把自己摔倒在地上。

“莫黛，冷静点，你先告诉我医生怎么跟你说的？你的药单子呢？要输液吗？”程若竹只能蹲下，搂着莫黛的肩膀，防止她摔到脑袋。莫黛抬头看着他，眼神看似清明，就在程若竹以为她已经冷静下来的时候，莫黛扇了他一巴掌。

“放开我，你放开我。”莫黛冰冷地说。

程若竹的脸微微偏了过去，其实不怎么疼，莫黛使不上什么力气，他只是没想到而已，慢慢把手松开，看着莫黛虚弱无力地站起身，他还蹲在地上，说：“我们先看病，好吗？”莫黛低下头，不说话。程若竹双手去握住莫黛的手掌，贴到自己的脸上，他哽咽着说：“你好烫，让我们先看病好不好，求求你了。”

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都看了过来，莫黛把眼泪憋了回去，将手抽出来，说：“医生说要输液的，我的嗓子还有点发炎。”

程若竹站了起来，牵着莫黛的手，说：“走吧。”他默默的领着莫黛，压抑着哭泣的冲动。

到了输液室，护士给莫黛扎好针，程若竹又问：“你饿了吧，你想吃什么？”莫黛摇了摇头，不搭理他，程若竹只好说：“刚刚潇潇姐给我发信息，她说她去买吃的过来，等下你多少吃一点吧，潇潇姐刚刚被你吓坏了。”

药水一滴一滴的流进了莫黛的血管，她看着身边程若竹小心谨慎的讨好，她不理睬，把头扭过去，过了一会身边就没了动静，再一看，程若竹在偷偷的哭。“你哭什么？”她问。程若竹被吓了一跳，着急忙慌地擦掉了眼泪，说：“我没哭，你怎么样了？胃疼吗？”

“疼什么疼，”莫黛死气沉沉的，“我能有什么事，就发个烧，你看你吓得，平时还说我和大哥反应过度，你别关心我了，来都来了，要不你自己也去挂个号，看看你的那些老毛病吧，等你看完了，我估计我也输完液了。”程若竹咳咳地笑起来，笑的挺难看的，说：“算了，还差这点时间吗，我得跟着你，我带你来医院的，我得对你负责到底。”

“二哥，程若竹，我问你，你后悔今天带我来医院吗？”莫黛质问。程若竹脸色僵硬了一下，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，几度挣扎，说：“我后悔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因为你是在状态这么差的时候得知这些的，但凡你没有生病，都不至于...”

“你不后悔让我听到这些吗？从前我对你爸爸可能只有讨厌，可是今后我对你爸爸就只有恨了。”

“啊？”程若竹不解地看着莫黛，“可是真相就是要揭露给人看的啊，你就算今天不知道，也总有一天要知道的，有些事情，虽然知道了也只能让人难受，可是那不代表人们就不该去知道啊。”听完这些，莫黛恢复了一些生气，她难得欣慰得笑了，说：“你能这么想，你是个很好的人。”

等席潇潇拎着两大袋子吃的过来的时候，这两人已经不再剑拔弩张，莫黛把头枕在程若竹的肩膀上，病恹恹的发呆，程若竹一只手垫在莫黛扎着针的手掌下面，一只手拿着手机。“几瓶药啊？”席潇潇走过去，把塑料袋放到两人旁边的空位置上，程若竹放下手机，从袋子里掏出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