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然连一句安慰都说不出口，如果，如果是若竹的话，不会是这样吧，程书含对自己失望起来。程书含知道，时间不多了，都用来黯然神伤的话，那就彻底大错特错了，他爬过去，躺在莫黛旁边，轻轻的，将她拥入怀中。莫黛有一瞬间的僵硬，那一瞬间对于程书含来说，就是一次审判，万幸的是，莫黛并没有推开他，而是在他怀里哭着，程书含痛苦，同时也松了一口气。

“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，我最后一次有机会抱抱你了，对不起，都是最后一次了，还把你惹哭了，是我错了。”程书含轻声说。

“不是这样，我不怪你，”莫黛哭哭啼啼地说，声音闷闷的，她把脸埋入程书含的臂膀中，不愿抬头，“你没有错，我就是这几天心情太不好了，这几天的破事太多了。”

“对，这几天过的乱七八糟的，破事太多了，实在是太多了。”程书含轻轻地说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莫黛的头发，最后一次了，这是最后一次了，他在心中默念。

莫黛的哭声渐渐停止，两人沉默了一会，莫黛才说：“我不讨厌你，大哥，这个家里，只有你和二哥是我不讨厌的，你别当真，我刚刚说的是气话。”

“好，我不当真。”程书含心中的痛苦并没有因此得到缓解，因为他知道，往往气话就是心里话，莫黛是个不自私的人，她的心里话绝对是立足于事实之上的，莫黛生他的气才正常，现在不仅不生气，还反过来安慰他，只让他更难受了，为什么时间不能久一点呢？为什么他跟莫黛不能早一点了解彼此呢？为什么这么多年，这个家里，就没有人能获得真正的快乐和幸福呢？

“最后一次了，莫黛，最后一次我想跟你讲的话，希望你能听进去，”他说，“你要快快乐乐的长大，考个好大学，找个好工作，跟正直有趣的人做朋友。”

然后我们这辈子大概不会再相见了吧，他心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