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京三大国公府的主君都是鸿文帝一起打天下的马上兄弟,定天下的时候封了世袭的国公爵位,是盛京无人可匹敌的鼎盛权贵。立府时,鸿文帝大手一挥,批了盛京最大的三座宅院,一座在城中最繁华的春分街,一座在最幽静的谷雨巷,还有一座在离皇城最近的白露胡同。
顾凭阑的父亲虽是武将,可母亲确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女子,性喜静,因此卫国公顾惜华便选择了距离皇城最远的谷雨巷的那座宅子,而护国公府却是在居中的那条最热闹的春分大街。既然顺路,顾凭阑也就担起了护卫之责。
马车之上,凌望舒给裴令元送上了一杯解酒茶。
“裴帅,这是陛下让人送来的解酒茶,您喝一点,头就不痛了。”
“没事,不过半斤,还能撑住。”裴令元接过解酒茶,喝了一口,放下。
“对了裴帅,我朋友是在哪家客栈安置?我想去找她。待会儿送您归家之后,您找个人带我去吧。”宴席散了,凌望舒没有等到什么赏赐,心里有些失落,少了一个赚大钱的机会,不免吐槽鸿文帝过于小气。
“是凭阑使人去的,我并不清楚。你等等,我让他来回话。”裴令元掀了车帘子,对外喊话,不一会儿顾凭阑上了车。
他高大的身躯占了半个车厢,凌望舒顿觉逼仄拥挤。
“赵姑娘我明日会派人接往国公府的。”顾凭阑说。
“哈?接往哪个国公府?”凌望舒不明所以。
裴令元接过话头,回答:“我已秉明陛下,欲收你为义女,往后你便住在我护国公府,你的朋友可居于你的院子。”
“您要收我为义女?”凌望舒意想不到。
“是。你父母已逝,我膝下也唯有一子,他生的也都是男孩,家中没有个可心的女儿实是无趣,不知道你可愿意?”
裴令元又喝了一口解酒茶,压了压上涌的酒意。又问了一遍已经呆住的凌望舒,“你可愿意?”
“这哪有我不愿意的份啊?”凌望舒嘻嘻笑着,接过裴令元手中的茶盏放回了食盒里,不好意思地说:“只是怕给您惹闲话。”
“惹什么闲话?谁爱多嘴就多嘴去!你阵前搏杀的时候,他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安逸享乐呢,有什么嘴脸说闲话?”裴令元最看不惯的就是盛京那一派骄奢安逸的作风,更有那整日只会吟诗作对柔柔弱弱的迂腐做派,最是惹人厌烦。
“您说得对。”凌望舒有人撑腰,自然给脸要脸。“就是怕不懂规矩给您和国公夫人丢脸。”
“要说这规矩也不是不可以学。只是,我家夫人是最不讲究这一套的了。你放心,她必然会很喜欢你。”裴令元想起自家夫人,突然伸手,“来,快把解酒茶给我再喝几口,免得回去夫人要吵嘴。”
凌望舒对裴令元的妻管严表示理解,笑呵呵地将解酒茶送上。
“可是我还约了唐昀那家伙去盛京最大的酒楼吃八宝鸭呢!”凌望舒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,“宫宴上的菜着实不好吃,我都没吃几口。”
“他去不了。”顾凭阑揉着发紧的眉心,面色有些难看。
“为什么去不了啊?”她问。
顾凭阑答道:“礼部尚书将他逮回去了。”
“哈?礼部尚书?”凌望舒顿了顿,豁然开朗:“他爹?”
“他是瞒着唐大人进的裴家军,入军数年未曾归家,此番回去估计要关禁闭跪祠堂了。”
“这么精彩?”凌望舒一副看好戏的表情。
“唐大人是本朝最重视礼法规矩的人了。”顾凭阑说着和话题完全不着边的话。
“所以呢?”凌望舒不解。
“所以,你不要和唐昀走太近。”他说。
凌望舒愕然,瞬间明白了顾凭阑的意思,脸色变得精彩。“我和唐昀没有那个意思!”
“最好没有!”
什么叫最好没有?凌望舒心中有火,怒瞪了过去。“我就是看上了唐昀也跟你没有关系。”
“你该知道就唐家的规矩,你受不住。”
额……所以顾凭阑是为她着想,怕她和唐昀有牵扯,最后会被唐家的规矩给搅和没了?凌望舒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。
“谢谢你的关心!我和唐昀不过是吃到一块了,对他没有那种意思,当然,他对我也没有那种意思。”
“还有,离雍王远一点。”不顾裴令元在场,顾凭阑又出言提醒,今日迎军进城的时候,齐元英的热心太令人反感了。
凌望